那我们就苦到一起了

都给我去点赞👍🏿

我们是不是,见过?

44.


王一博吸了口奶茶,杯子里瞬间没了一大半。

妈妈还在晃杯子,他已经戴上口罩,拉好毛帽,跟着地图继续往前走。他今天一身白色的帽衫,套了一件黑色的长版呢大衣,破洞裤配小白鞋,又阳光又好看。妈妈跟了上去,觉得带这么个小孩出门真的是太有脸面,冬天的阳光都灿烂了八度。


一到公园王一博傻了眼。

冬天光秃秃的各种树干横在自己眼前,分得清的只有粗细,哪认得出什么杏花桃花,还千年,千年有多粗?

他在手机百度了半天,啥都没琢磨出来,沮丧地回过头,“妈,你认得出哪个是杏花吗?”


王妈妈:“要不,我们春天再来?”



母子两个从王城公园出来都心事重重的。

王一博一直陷在“梦果然是假的前世今生也都是假的”的自我否定中。而妈妈咬着吸管跟在他身后,内心也是天人交战却完全在另一个频道。

等到两个人都反应过来,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我们到哪了?”王一博转过身来一脸怀疑人生。

“你走在前面你怎么问我?”

王一博掏出手机打开地图,低头看着路线突然愣住了几秒,若有所思。

“找到停车场在哪了吗?”

“在刚刚出来相反的方向,”他转了一圈,往远处一栋青铜鼎造型的建筑望去,“这里是博物馆啊?”

“是的呀,你们小学还组织来参观过的。”


王一博拉开袖子看表,两点多,“想去博物馆。”

“啊?”妈妈已经开始往回走,还没反应过来,转过身王一博已经开始过马路了。


这个时间点博物馆挺多人。大部分是游客,也有背着手悠悠漫步在青铜器身边的老爷子。

年前馆内策了一个魏晋南北朝的专题展览,今明是最后两天。王一博看到门口的宣传牌时眼睛都亮了,掏出手机就去排队买票。

“小宝,”妈妈站在儿子旁边欲言又止。

“妈你是不是不想看这个,”王一博反应过来,四处看了一圈,还挺两难,“要不你去那边咖啡馆坐一会,我看完这个展就走。”

“没事儿,我陪你看。”妈妈回答得丝毫不勉强,但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倒也不是特别不想看,问题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看啊?


王一博松了口气,心情突然有些局促。

“小宝。”妈妈又在内心考虑了一百遍措辞。

“嗯?”王一博查着手机里的资料,没抬头。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


???

王一博从小就这么觉得,他永远猜不到下一秒的妈妈口中会蹦出什么话。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从昨晚进门到今天的每一秒,有什么可以的地方吗?

“你怎么知道?”他问得理直气壮。


“真有啦!”这话在妈妈耳朵里就是默认,她的音量惹得前面三个人都回过了头,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笑得没了声。“是跨年的时候和你一起跳舞的那个女孩子吗?”

天下母亲的八卦之魂一旦被激发,要她们再冷静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是好吗,”王一博的脸骤然降温,“那是同公司的学妹。”

“不是吗,妈妈觉得她很可爱呀。”

“她可爱跟您有什么关系,”王一博不耐烦地把买到的票塞进口袋,推着妈妈的肩膀就往里走。

“不是她啊,那是谁呀,我认识吗,我见过吗,也是艺人吗?”王妈妈被推着还不忘回头灵魂连环拷问。

“不认识,没见过,不告诉你,”王一博头也不回,大步上楼梯。

“告诉我嘛,”妈妈小跑着才跟得上儿子的脚步,“你不跟我说你还能跟谁说。”

“我不能不说吗?”王一博觉得自己要被烦死了。

“为什么不说,她不喜欢你吗?”王妈妈一脸温柔地补着刀。

“谁说的?”王一博立刻较真起来。

“喜欢你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了,”连戳三回心窝子之后,妈妈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表白没啊?”


妈妈,给小宝留条底裤吧。


一博妈妈看怎么也套不出话来,叹了口气就开始翻旧账,“小时候就这样,喜欢上隔壁班的姑娘,回家就瞎嚷嚷的对天文有了兴趣,要买天文望远镜。”

“哪有,”王一博开始嘴硬。

“怎么没有,最后被拒绝了还夹着尾巴回的家呢,”妈妈勾起王一博的手,笑得也忒开心,“可是我儿子长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哪有不喜欢,”王一博皱起眉头,很认真地反驳。

“这次是个喜欢研究历史的女孩子吗?”妈妈没理他,“你从小到大啥时候对历史感兴趣过,还逛博物馆,吓都被你吓死了。”

“……”

“没话说了吧,”妈妈在后面插着腰,“说说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人家什么呀。”

王一博决定放弃辩解。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性格好,贴心,有家教。

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你喜欢人家什么呢?

全部。

他身上没有什么是我不喜欢的。





展览的形式还挺复杂,王一博跟着一个解说大部队慢慢地移动着。乱世能留存下来的文物着实不多,基本上都是文字记载,又是个横向跨度过广的时期,梦里出现的那些不完整的人名在这里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正当王一博想放弃的时候,一只盒子进到了他的视野里。那是一只黑龙纹的黄梨木盒子,被腐蚀得十分厉害,若不是一边解说员的介绍,凭王一博绝对看不出这是个黑龙纹。


可是,它看起来这么熟悉。


“这只盒子是跟着北魏孝庄帝的陵墓一起出土的一件文物。因为墓室的保存条件良好,所以即便是木头的材质也以较好的状态保留了下来。但它最主要的价值不止于此,”展馆内的暖气令人昏昏欲睡,大部分人不是在拍照发朋友圈,就是坐着歇息,只有零星几个打着哈欠的老人和小孩心不在焉地听着解说员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讲解,王一博格格不入站在人群中,深情无比专注和温柔,“这只盒子保留了孝庄帝在位三年期间齐州刺史的奏章,内容是他每个月的述职报告。”

“真实的奏章在出土之后就迅速氧化和损坏了,但是据当时考古工作者的记录,奏章是以碎片化的方式留存在盒子里,按顺序排列得十分整齐,专家给出了不少猜测,但至今没人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王一博的倾听让解说员的底气都足了三分,说得更详细,“你们左手边的照片墙就是当时出土的影像记录,这些述职报告证实了我们通过文字记载对当时的政治局势的分析和猜测,对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考古科研工作意义重大。”


讲解的大队伍很快往下一件文物去了。

王一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也许会在每一段讲解的结束语都加上“意义重大”四个字。这些意义,对谁有意义呢?

那个把奏章放进盒子里的人,自己说得明白吗?

他望着照片墙上的其中一张,泛黄的纸片上残留着殷红的半个印章。


他终于在这片历史宇宙中里找到了他熟悉的名字。

萧赞,在漫长到令人害怕的时间长河里,原来我们真的短暂地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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