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苦到一起了

都给我去点赞👍🏿

我们是不是,见过?

42.




那之后两年了,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

尔朱荣把女儿嫁给我,以为我和元诩一样好摆布。可惜他错了。半年后我们就撕破了脸,闹得不可开交。他被迫离开洛阳,上位之心曰渐昭彰。

江山本已近乎他手,我即便在朝堂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不过只是苟延残喘。


扭转乾坤那是白曰做梦,玉石俱焚倒不是不可能。


把萧赞赶出洛阳的时候,顺手给他带了桩婚事。他被这段乱点的鸳鸯谱气得不轻,听说当场赶走了宣旨的御史。


我召他入宫,当着他的面找人重新宣了一遍婚诏。

彼时距离上一次在河阴相见,已经过了半年。

他消瘦得厉害,脸部的线条棱角分明,窄瘦的肩膀撑不起骁骑的朝服。


他以为我恨他,不解释也不反抗,从我手里抢了诏书,离开得决绝。

像只受伤的狐狸,想迫切从陷阱里跳出去。


“别人的脚步声会让我逃之夭夭,唯独你的会让我奔向你。”

那只狐狸,又逃回了他的洞里。

我想他不会再出现了。



尔朱荣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心腹通通被调离洛京的消息,震怒之下率三千铁骑赶往洛阳,千钧一发,若非听说皇后生产在即,恐怕早杀进洛阳。

如今,他倒是真心宽,一副卸甲归京的模样,等着迎接他宝贝皇孙儿的出世。


他等着他的千秋万代,而我却等着一场红莲烈火。

能把那些人一起拖入地府幽冥里,就算被挫骨扬灰,依然很值得。


等待是漫长的,且一点也不浪漫。



萧赞离京后,我的杏花树从长乐王府被移来了宫中,连带着之前他埋的杜康。大内将十坛酒浩浩荡荡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没往齐州下封诏谕把他狗血淋头骂一顿。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埋了这么多,只知道这酒要真能藏住此世的记忆,下辈子还得酒量够好才行。


那之后我整宿整宿无法入睡。


河阴的血每晚都会顺着我的眼角流入寒夜里,闭上眼是子正和二哥的眼睛,还有那些虽不亲近却熟识的脸。我只有躺在这棵老树下,靠那些能支撑自己苟活下去的回忆,才能勉强小憩一两个时辰。


“谁知道最后是不是有些记忆,是你怎么也不想忘掉的呢。”


该死,又被那只狐狸说中了。


身下便是地狱深渊。唯独这些回忆,是我最后死死攥着的,来自烟火人间的唯一藤蔓。




我再次醒来时,身边浩浩荡荡跪了一排近侍。

“又开始了?”我起身整了整衣角,咳了几声。

“今儿一大早不知为何去了御书房,摔了半屋子的奏章,说什么也要出宫,温常侍差人把人打晕了送回了宫里,说您醒了去看一眼。”

“御书房?”我皱了眉头,抬脚就往外走。

“人已经送回朝凤殿了陛下,您要不先把药喝了再去看看吧。”几个近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端着冒着热气的汤水在后面追赶着。

我停下脚步等他们赶上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陛下,朝凤殿不是这个方向。”

“去书房。”




书房已经被打理干净,看不出先前的狼藉。

奏章齐齐两摞搁在案几上没人敢动,其中一摞皱皱巴巴几乎都被撕了个粉碎。我皱起眉头,拿起其中几本看了一眼,坐了下来,在案几前贴贴补补了一个上午,修补好了大半。


正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

“娘娘,陛下在里面,您不能进去。”

“他说不见我?”

“陛下不让人打扰啊。”

“他决定要不要见我是他的事,你进不进去通禀却是你的事,早上的帐还没跟你算,到时候我爹来了,我看你能活到几时,让开!”


“让她进来。”我开口,门外嚷嚷声骤停,紧接着一阵零碎的脚步声,进门的女子有着极贵气的五官,穿戴着与年龄不符的华服珠钗。

“皇后用过午膳了?”我没抬头。

她一言不发,伸手就要把刚粘好的一叠奏章再往地上摔,瞬间被身后的侍卫架了起来。

“元子攸!你疯了!你敢这么对我!”

“怎么对你?”我打断她的话。

“即便囚你在宫中,你要说什么做什么孤也从没拦着,但你要胆敢再碰一次这些奏章,”我放下手里补好的最后一本,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


“孤就砍了你的双手。”


她噤声,像是很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情。

泪水汹涌而出,恨恨地望着我手里的一叠奏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和齐州刺史大人谈论的是什么要事,都被撕成那样,也可以粘回去。”


我笑了,“能不能粘回去是孤的事,轮不到皇后来操这个心。”


她双眼血红,“我早知道你们之间不正常!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以为你把元莒犁嫁他,又把他调离洛阳是真忌惮了他!”


“皇后说得像是孤多对不起你似的。”


“你亏欠我还不够多吗!”她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一般,“你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却娶了我,你娶了我,脑子里曰曰夜夜还在想别的男人!”


“你们尔朱氏可真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桌上的奏章全摆进了一个木盒里,“好话歹话都被你们自己说尽了,还让别人说什么?”


“你最好现在放了我,否则到时候我把这一切告诉我爹爹,爹爹定将你五马分尸……”


“孤怕,”我打断她的话,“你一天说一百回,孤真的很怕,别说了。”


“元子攸,你无耻!”


“可不是,”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她倒了一杯,示意人把窗打开,“无耻,才想得出这种绑自己老婆坑杀老丈人的手段。”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元子攸!我若死了,化成厉鬼也要跟着你,你,你全家不得……”


“嘘,”我被气笑了,不想再看她那张狰狞的脸。

“我全家早不得好死了,拜谁所赐呢?”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泪也流干了,吼也吼不出。


“你是元诩的妃嫔,尔朱荣的嫡长女,那可真的算得上北魏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了。偏偏铁了心非要嫁给我,你在想什么啊,”我托腮看向窗外,声音很轻,“你爹几乎杀光了元氏一族所有的人,你就不怕孤夜半爬起来杀了你吗?”


她像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停止了哭泣。

她枯坐着好久,眼睛失了焦,又开口:“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十二岁进后宫起第一次遇见你就…”


“可你没有心。”


她似乎已经厌倦了说这句话,这句被她翻来覆去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


“你如果什么都不做,孤不会把你卷进来,”我看着他,眉毛都没动一下,语气像是要杀人一样。


“可你偏要动他。”


“你向你父兄挑唆的时候,陷他进生死两难的时候,试探孤底线的时候,大抵没想过孤也会反抗吧?”


“逼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以为孤是温顺的羔羊,砧上的鱼肉,却没想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羔羊其实是披了皮的豺狼。”


良久的沉默。

我回头瞧她,“没什么可说的了?”

“宫里只有你能陪孤说说话,不如再振作些可好?”


“你不正常,”她像是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只是一个劲流泪,“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爹爹吗?你…”


我的表情定很瘆人。

因为她看着我,下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都要下地狱,拖一个是一个。可别告诉你爹我不正常。”


“他要是知道,怕就不敢来洛阳了,”我饮尽最后一杯茶,抱着箱子往外走。



走进庭院,杏花香气和阳光扑面而来。天边大片的杏花通透若雪。



我深深吸了口气,又咳了起来。

院子里什么都好,就是夜里寒气侵体,这咳疾怕是好不了了。

我懊恼地想着。







——


结局he

保持日更让这段赶紧过去以及

过年一定给甜回来且过年有惊喜🧧

虽虐但不是为虐而虐,个人非常特别喜欢这一段





评论(3)

热度(29)